“闲观窑变神韵色,静听钧瓷开片声”,如果时光倒转一千年,河南禹州神垕镇最具魅力的事物就是被誉为宋代五大名窑钧、汝、官、哥、定之首的——钧瓷。
钧窑,自古有“入窑一色,出窑万彩”之说,始创于唐,盛于北宋,以其独特的窑变技艺在中国陶瓷烧制工艺中自成一格。2008年,钧瓷烧制技艺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。
因窑变而神奇,因御用而名贵
拨开五千年历史的沉积,禹州先民用独特的瓷土和颍河之水,倾注在土与火铸就的陶瓷中。北宋徽宗时期,官府在今河南省禹州市区东北部设置官窑,为皇宫烧制贡瓷。
因窑址邻近古代春秋战国的钧台,故名为“钧台窑”,简称“钧窑”,所产瓷器即名“钧瓷”。
钧瓷之所以名贵,除了造型浑厚端庄外,最突出的有两个方面:
一是钧瓷在烧制过程中,含有铜质的釉料在一千三百度高温下经窑变后会形成海棠红、朱砂红、鸡血红等釉色,彼此渗化,相映成辉,最终成色全凭天意。
二是钧瓷七十二道制作工序繁琐复杂,成品率低。自唐宋起,历代帝王皆钦定钧瓷为御用贡瓷,每年遴选三十六件入宫,其余全部打碎深埋,严禁流入民间。
命途多舛,几度断烧
建于宋代的窑神庙,供奉着三位尊神。分别掌管着制瓷原料、制瓷工艺和烧制技术。
由于钧瓷成器全凭天意,窑神庙便成为了历代神垕人的精神寄托。传说,窑主以花戏祭祀窑神,却禁止窑工看戏,窑工另起一戏台,与窑主对戏。每入祭期,两台同开,锣鼓喧天,不甚热闹。
即使蒙神庇佑,钧瓷被四次皇封,但终究命途多舛。
▲ 窑神庙
因战乱灾荒,钧瓷制瓷中心不得不南移,钧窑几度断烧,钧瓷烧制技艺几乎失传。新中国成立后,老一辈钧瓷艺人,用智慧和隐忍,恢复了传统的钧瓷烧制技艺。
近年来,神垕古镇不断涌现出钧瓷艺术大师和领军人物。在神垕镇长大的任星航,任氏钧瓷第九代传人,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钧瓷烧制技艺代表性传承人。幼年即跟从祖父任书田、父亲任坚学习钧瓷烧制,在窑炉设计和烧成工艺上有着极深的造诣。他仿照宋代的双火膛窑炉,烧制钧瓷,使失传数百年的柴烧钧瓷重放异彩。
▲ 任星航
入窑一色,出窑万彩
钧瓷的制作工艺繁琐复杂,古有“过手七十二,方成器”之说。
钧瓷制作的加工工序从选矿、原料处理、配料、装磨、运行、放磨、过筛入池到最终的陈腐共有八道。
造型工序分为设计和造型两道,成形工序有注浆成形、拉坯成形、印坯成形三大类共二十九道工序。
▲ 拉坯
而钧瓷能够实现窑变,最关键的在于它的烧制技艺。该工序中每一细小环节的微妙变化,都会影响到钧瓷的窑变效果。
钧瓷的烧制过程主要分为素烧和釉烧两个过程。
素烧是将经过成形之后的精坯,不上釉先行烧一次,温度在900 ℃~950℃,以提高坯体的强度和吸水性,有利于上釉操作。
而釉烧经过上釉的釉坯,入窑进行烧成。温度往往在1280℃~300℃。
古代宋钧官窑采用柴烧,新中国成立之后恢复钧瓷生产时改用煤烧,1994年以后则广泛使用气烧。烧成时因温度、气氛的差异以及气候等的影响,使烧成后的产品有着色彩斑斓、变化万千的窑变效果。
千年过去,钧瓷仍然保留着次品砸碎的传统,不允许次品流入市场。时间在流逝,附着于瓷的文化内涵与艺术能量永远不会消散。从泥胚塑形到最终浴火重生,钧瓷彰显着华夏民族天人合一,自然天成的智慧,也在烧制涅槃中演绎出一曲火与土的艺术赞歌。